我不习惯睡懒觉,即使前一晚睡得迟也不会影响第二天早上的起床时间,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迟到。我的妹妹却相反,她非常喜欢睡懒觉,睡个懒觉在她心目中似乎站上了比得到一直想要的饰品还要高的地位。遇上现在这样的周末,她自然能睡多久睡多久,自然醒后翻过身继续睡,即便在上课日,她也睡得个晚才匆匆赶去学校。可是她却似乎从没迟到过。
奇怪的是,今天周六妹妹竟然早起了。
妹妹坐在我对面吃着早饭,却至今不曾瞄过我一眼,低着头默默扒着粥,似乎有什么心事。其实现在也不算早了,我在房间里如往常一般磨蹭了好长时间,出来吃早饭已经是十点多了。爸爸已经出门,而老妈给端上早饭后也化得花枝招展去和朋友外出。
也就是说,现在,家里只剩清醒的我和清醒的妹妹两人。
吃了一会,大概实在有些不习惯和妹妹早上同桌,我开话了:“你等会要出去是吧?”
经过昨天一天的“煎熬折磨”后,我对妹妹的态度恢复如常,尽管还是多了分顾忌。
“咦。”妹妹轻轻叫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我,然后有些疑惑地摇摇头否认,“没啊。”
“哦,是吗,我还以为你要和亮介出去。”
听到这话,妹妹似乎没什么反应,依旧抿着嘴,强忍着的愁眉苦脸。
那么今天妹妹应该没有约亮介,亮介今天很有可能会在家里。
是的,我这样开口自然是为了确认亮介今天的时间表。尽管亮介交际圈大,不乏一起玩乐之人,但可惜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
“宅男”这词来形容他只能属于褒义词,意思就是这种人,如果没有一定要或想要出去做的事情,就不会主动要求外出,而是选择呆在家里,减少能量消耗。仅此而已。也就说如果让亮介这人知道我对“日系暗黑动漫”和推理小说痴迷得很的话,他必定会对那些东西嗤之以鼻。
那么他假日蹲在家里到底干些什么呢?
我现在就吃过早饭,计算了时间,等会就去他家带大家看看。
啊别误会,我可不是去找他要回钥匙的,当然也不是和他事先就约好今天去他家。
既然他选择偷我钥匙,而不是问我要钥匙,也就是他并不想要我知道他想要钥匙的事,那么我怎么可能去直接问他要回钥匙呢?我可不是会做那种伤人面子,甚至有破坏相互感情可能性的事情的人。既然亮介有难言之隐,我也绝不会戳穿他。
于是想要重夺钥匙,决不能让亮介知道我已经对他的“犯案”了如指掌了。唯一的方法就是要在他眼皮底下得到钥匙,一言以蔽之——偷。
如果说,等到周一跟亮介焦急地说:“我钥匙不见了,能帮我找找看吗?”——这样的方法更加有效又简单的话,我所考虑方法的选取的首要条件是——结果的成功率高。显然,这个方法只是施行易罢了,成功率却不见得比“偷”高,自因为这个方法完全取决于亮介愿不愿意把钥匙还给我,要是他心里老大不愿意了,我不禁功亏一篑还打草惊蛇了,想要再取回钥匙就更难了。
更何况取回钥匙的截止日期是周一晚,必须要采取更稳妥的办法,否则落入爸爸的手掌心,可不是好玩的。
所以,唯有“偷”。
那么,只要在周一放学之前得到钥匙那就OK了,问题是我并不相信偷了钥匙的人会把钥匙随身带着,更何况周一时钥匙的原主人就在他身边。于是周一亮介并不可能把钥匙带回学校。
他会把钥匙藏在自己家里,那个我永远也不可能发现钥匙的地方。
所以我只能在这两天去他家偷回钥匙。
亮介他房间我倒算是熟悉。
我去过他家不少次,上次到他家玩还是两个星期前,自从他交了这次这个女友,自然分给我这个朋友的时间就少了,而在半年前,我几乎是一周必去他家一两次。但是他也并不是那种喜欢在家里大摆筵席的人,也就是说并没有特别喜欢邀请别人来家里做客,而我这个总被邀请的人也没觉得特别荣幸,只因为我去他家也只是帮帮他忙粘模型罢了。
是的,模型。亮介尽管对御宅族的兴趣不屑一顾,对书本也提不起劲,也不打游戏,但却很喜欢动手做的东西。他不算是什么军事宅,但家中手工做成的航模舰模却是一大堆。他对折纸也是相当拿手,但嫌那活有些女子气,也就不爱展示了。拼拼图和转魔方现在也是信手拈来,其实是熟能生巧罢了。有段时间他迷上了纸牌魔术,凭着他的手巧,倒也能学出些花样来。
如果他手不巧,又怎么可能从我的包里偷出我的钥匙呢?
我心里冷笑着。
他家里很是有钱,当装模型装得厌了倦了,独立游泳池就供他玩乐。
想到这里,我开始快速地扒着粥,三下五除二便到了碗底,起身把碗和筷子拿到厨房洗手台上,回头就不见妹妹身影了。她的碗筷还放在桌上,剩的半碗粥似已被遗弃一般。
回房发牢骚了吧。我这样想着,往口袋里塞了些钱便出门了。毕竟妹妹今个早晨都郁郁不欢。
去亮介家把钥匙盗回来的确很有难度,毕竟藏钥匙的地方我完全没有一点线索,只能靠常理来推断。照理来说亮介若是把钥匙藏起来的话,也会藏在自己的房间里。藏在衣柜书架之类的地方很明显不合实际,何况他卧室里也没什么书架,架子都被用来放模型了。于是能够把钥匙藏起来又方便取出的地方自然是抽屉了。这也是最麻烦的地方。
我印象中,亮介房间的抽屉是没有锁的,就只是一个直拉的,任何单独留在他房间的人都可以拉开抽屉看看。基于这点,猜想亮介要么是不会让我进他的房间,要么是不会让我单独留在他房间的,但就是这一点他的顾忌,使得我盗钥匙的计划更添一丝顺畅。
亮介并非愚昧之人,他当年刚入学就能如此迅速地攀上学生们的“顶峰”,除去那可以摄魂的帅气笑容外,也必有懂得利用自己的特点的头脑。正就因为有着那样头脑,才绽放出疑心、顾忌、猜度之花,我才能有机可乘。也就是说,当我来到他的房间的时候,他绝对不会不让我进他房间或者不让我单独留在他房间,因为他绝不可能愿意引起我对“为什么不能留在你房间”的怀疑,绝不会如此引起我的好奇心。只要我隐藏得好,完全不被他发现我已知道真相,那么我独自留在他房间的几率是非常大的,然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在抽屉里寻找钥匙了。
甚至还可以故意在他面前碰碰几个抽屉,看看他脸上的反应,从而推断钥匙在哪个抽屉里,这样更是省事省力。而我对自己隐藏情绪的演技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既然没有提前打招呼,当到他家门口时,到底以什么借口进入他家比较合适呢?
“hi亮介,我到你家里玩来了哦!”
我脑海里闪过这样的白痴情景,“噗嗤”一声差点笑了出来。这样白痴的形象一点都不符合平日的我,如果平时的我也能无时无刻装得那么白痴,我也可以去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那么,平时的我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呢?
我歪头想了一阵子,不禁又苦笑了起来。
这样子就像做什么心理测试时,绞尽脑汁回想平日自己的喜好一般。不是有句话说过,最熟悉的陌生人不就是自己吗,长日不照镜子,连自己的模样都会忘却,更何况是别人眼中的自己呢?
如果把自己看成就是平日那种不求上进又不惹是非的平庸学生的话,那么什么都不做才是最正常的不是吗?
我又苦笑起来了。哎呀呀这回儿还真是自找麻烦了,平日的自己害惨了如今的自己了。
要是我的表现别扭一些,亮介这个人会发现吗?
现在我唯有走点有些风险的路了,先计算一下风险:亮介这人虽然还算机灵,但防人之心却没那么缜密,头脑也没有好到会因为我去他家就怀疑起我知道了他的事。加上我平日的表现也只是那种懒懒散散的人,怎么看也不算满腹心机。这样想来,只要有个适当的理由,被识穿的几率很低。
那找什么理由好呢?
我想了一阵。不如干脆说买了个模型,想跟亮介学学怎么组拼好了。
投其所好,搭起共鸣,先建起个友好的对话关系,对方的疑心自然就减少了。
那首先得去买个模型。我掏出钱包翻翻,里面唯一的一张大钞就是昨晚没给爸爸买烟剩下的一张,数数零钱,也不知道够不够啊。
为了一串钥匙,还要花掉大钱,这笔交易做得可真不划算。我苦笑着,合上了钱包,便思考起模型店的所在地。
只是,只是直觉,或许是昨晚的梦的影响,或是今早起来时出的状况,我总觉得今天并不可能这么顺利,应该,应该有什么阻滞,有什么东西我还没真正考虑仔细。
得从头开始想想我的计划,平心静气地想想整件事。
那么我应该要换个角度思考,
如果以亮介的角度思考他的行动的话,
亮介偷钥匙是为了给天音一个惊喜,在昨天下午开我家门与天音幽会。亮介并不想让我知道此事,因为顾忌他的男人面子,于是选择了偷我的钥匙。所以我也不能让亮介知道,我已经推理得此事。
昨天放学后,亮介得到钥匙,开我家门,然后与天音“苟且”,完毕后就带走钥匙回家,回家后把钥匙藏在自己房间里的抽屉中......
等等,的确有哪里不对。
亮介“做”完以后,与天音say bye,然后把钥匙拿回家......不对,亮介把钥匙拿回家?
我猛悟自己的重大推理漏洞,这个惯性思维般的判断性失误,导致我今天的全部计划的设计都被全盘推翻,我立马往家里走去,在这个出门近乎10分钟后。
亮介根本不可能把钥匙带回他家,因为这串钥匙在他的约会完毕后,对他来说已然全然无用,他唯一的做法就是想方法怎么把钥匙神不知鬼不觉地还给我。
显然,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在昨天用完钥匙后就把钥匙放回我的房间,而我的房间长年不上锁,他进来把钥匙往我抽屉里一放,就这样还给我了。
他也可以把钥匙交给我妹,让我妹妹把钥匙偷偷放回我房间,这也很方便,而刚才我出门那十分钟,正是妹妹放回钥匙的最好时机。
当然,我怎么会不记得我昨天的确带上了钥匙呢。不过他们既然这样做,我也只能装傻装失忆。这也正好,如果我在房间里发现了钥匙,正好可以证实我的推理。
我不禁苦笑,搞了那么久,浪费了那么多无用功,原来好好蹲蹲就可以将钥匙自动送上门,真是讽刺。
还好没花钱买那个模型。
不过昨晚还是花钱买了包纸巾。
盈利:-1了。
不过得了个心安,比什么都重要。
我慢慢走回家中,出门时没有钥匙也没锁门,反正那时妹妹也在,我也不用锁门,现在拉了拉门,果然还是没锁。
我大力关上家门,以这声响表示“我回来了”,直接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如果有钱能买得起**,那刚刚真是大派用场了,看着亮介或者妹妹蹑手蹑脚心中有鬼的模样进我房间,实在可以当做日常娱乐笑料了。
我随手就拉开了抽屉检查。
没有。
扫了下桌面。
没有。
床和床底。
没有。
书架。
没有。
衣柜和众多衣服的袋子。
没有。
几乎是地毯式搜查房间,居然还是没有。怎么回事了?!
头脑顿时混沌起来,心里开始焦躁。难道我的推理又错了,是哪里错了是哪里出问题了,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镇定下来,仔细想想,沉静点想想。
会不会是妹妹还没把钥匙还过来呢?
我蹑手蹑脚走出房门,向妹妹的房间探了个头,门关着,不知道里面什么状况。
或许我应该给她制造个机会,既然确定了钥匙必定会还给我的,而且我也不担心妹妹会对我起什么疑心,毕竟她的那种“尊兄”心态根深蒂固。反正她必定知道我的钥匙所在,那么我应该主动去找她,给制造个机会。
我思索片刻,想了下台词,便敲起妹妹的房门。
却见久久不应。
我拧了拧门锁,如常还是锁着,便更大力敲起了房门,叫道:“妹妹开下门!”
还是没人应。
我扫了一眼家门口的鞋柜前,妹妹的人字拖鞋静静地躺在那里,原来是出去了啊。
如果钥匙是在妹妹那里,还没有时间还给我,那倒好。如果钥匙是在亮介那里,他打算周一再塞进我的抽屉,那也倒好。我只是担心,若是钥匙是在妹妹那里,而她却没打算还给我......
我的脑海中不禁闪过昨晚饭桌前妹妹抛下的那句“狠”话——
“我可不要和哥哥一起回家!”
还有,昨晚在电视机前,我反应过激躲开关心我的妹妹时,妹妹的一脸尴尬。
还有那微抖的双肩。
如果妹妹是有报复之心,想要趁此让我遭到爸爸毒手的话......是否有这个可能呢?
我不敢断定。我始终看不清妹妹的心思。
女人的心思,都是这般难懂啊。
不知为何,脑海中却闪过忽而转学离开的佳乃的身影。
我想,我也应该要更加坦然地面对这一切吧。
不过,如今对于钥匙一事,我倒是不至于束手无策,倒是有个简单的法子,可以不去猜度什么女人的心思,就可能能把钥匙拿回来。
我走进父母的卧室,走到靠近窗的一个柜子旁,对于一样东西我早已很清楚它的所在,那也是我的意外发现之一。
妹妹灵气是灵气,但一和爸爸拗起来,牛脾气可是不小,昨晚就可见一斑,她也一晚上没理睬过爸爸。在去年她就因点什么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怄气,声称要绝食抵抗“封建专制”,那件事想起来还真有点好笑,说不定将来会成为妹妹少为人知的黑历史之一。
而因此事而衍生出来的,便是那样东西的所在。那时老妈气不过了,左手操起鸡毛掸子,冲到她房间里去取了那样东西,那晚上就在妹妹房间里大打一顿,一阵凄厉,惨不忍睹。
我打开柜子,把柜子里的袋子按顺序捡了出来,挑出一个袋子,把那东西取了出来,扎过袋子后,再把所有东西按原样装回柜子。
我轻而易举地开了妹妹的房门,那里空无一人。
是的,那东西是妹妹房间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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